失去卫星通信优势，多了社交分享隐患，美军焦虑如何让航母“神出鬼没”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谢昭】据美国《防务新闻》网站27日报道，美国海军作战部长莉萨·弗兰凯蒂上将在2024年巴黎海军会议上公开建议，美国海军应效仿法国同行的“重返80年代（20世纪）”策略，即在没有卫星通信或导航的条件下训练，以提高美军在未来大国冲突中的应对能力。
美法放话“重返80年代”
美国海军官方网站发布的新闻稿显示，来自美国、英国、法国和印度等多国海军高层参加了2024年巴黎海军会议，他们重点谈及了当前各种新技术对于航母打击群运用的影响。
《防务新闻》称，美国和法国海军指挥官在巴黎海军会议上表示，西方海军正在为战时情况做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能会面临作战条件恶化的情况，包括卫星通信中断。法国海军参谋长尼古拉斯·沃茹尔介绍说，法国海军的应对方法是“重返80年代”策略，即每次部署航母打击群时都会进行为期两三天的专项训练，在没有卫星通信的情况下准备作战。“我们还能够像上世纪80年代（没有那么多通信卫星）那样运作航母打击群吗？我不得不说，这样的训练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而且年复一年更具挑战性。但非常有趣的是，即使失去了卫星通信，我们仍然能够运行。”弗兰凯蒂随后在发言中表示，“我很喜欢‘重返80年代’这个想法……如果不得不开战，我们在日常训练中对自己越严厉，就越知道如何渡过难关，从而更有韧性、更容易获胜。”
美国海军学会网站称，弗兰凯蒂希望美国海军同样也采用“重返80年代”策略，这象征着只有更少的可用卫星，以此让通信能力下降的作战训练更加真实。她透露，美国海军也进行了与法国类似的训练，包括为恶劣的作战环境做好准备，例如在没有GPS卫星导航系统的情况下进行作战。美国媒体透露，美国空军率先重视在失去卫星支持环境下的作战演练，并逐渐推广到全军种。从2018年开始，美国空军“红旗”系列演习就要求在完全没有GPS卫星导航系统的情况下进行攻防演练。2021年由美国空军主导，美国陆军、海军配合的“北方利刃-21”大型联合演习中，也特别设置了GPS卫星导航系统抗干扰与反诱骗演练，以应对“高端对手”。
《防务新闻》强调说，航空航天分析人士称，中国和俄罗斯等国家已开发出反卫星武器，以阻止美国和其他国家获得太空能力。印度东部海军司令部司令拉杰什·彭德哈卡中将表示，现代海军需要提高其系统对攻击的抵御能力，“尤其是通信系统”。其他国家的高级海军官员在讨论中也表示，美国和法国海军这种训练对于维持航母打击群的有效性和作战效率至关重要。
一个水兵泄露所有行程
美国海军官方网站还提到，在谈论航母打击群未来发展时，无法避开的一点是新威胁的出现，特别是探测和追踪水面舰艇的新技术不断发展，使得航母打击群在敌人面前变得更透明。英国皇家海军第一海务大臣本·基表示，随着卫星干扰、电子干扰、蜂群无人机、反舰导弹和高超音速导弹等技术的进步，海上战场正变得更加复杂。彭德哈卡认为，随着越来越多战场传感器的出现，现代战场正变得越来越透明，因此需要研究如何摧毁对手的探测能力，同时限制己方的信息外泄问题。
关于航母打击群的战场透明度问题，弗兰凯蒂补充说，在“每个人都在社交媒体上并分享他们要去的地方”的时代，美国海军需要重新强调“欺骗和信息控制”的安全问题。“我们过去非常擅长欺骗和在对手眼中制造混乱，这是我们需要重新拾起的一项技能。”她承认：“我们有时会有点懒，过去在这些方面确实偷懒了。”
这并非美国海军首次强调航母机密信息外泄的问题了。近年来随着社交媒体的广泛使用，美国海军官兵多次出现违规发布机密信息的情况。例如2022年美军F-35C舰载战斗机在“卡尔·文森”号航母失事落海后，关于该机失事过程的监控录像在网上疯传，让五角大楼非常被动。经过一个月的全面调查后，美国海军才确认，该视频就是由一名水兵用手机录下了监视器的画面并分享给船员，随后被上传到社交媒体。此事迫使美国海军下令严格限制在军舰上使用个人通信工具，但类似情况仍多次发生。五角大楼官员抱怨说，每次美国舰队准备启航时，总有船员在社交媒体上以“与家人告别”等方式泄露未来的部署方向和时间，“对手收集并分析这些社交媒体上泄露的信息后，就足以掌握美军舰队的行踪”。
此外，2018年时任美国防长马蒂斯也明确要求美国海军改变航母部署方式，因为以往美国航母的部署模式过于规律化，容易被对手预测。他曾警告说，美国航母从诺福克基地出发，一切按部就班：码头上的挥泪告别，穿越大西洋之旅，在欧洲进行一次或两次港口访问，然后进入美国中央司令部辖区。用大部分时间进行巡航，直到按照来时的路返回。这种部署模式已经被美国对手甚至新闻媒体掌握了，外界可以估算出美国航母何时会出现在何地。他要求美国航母部署改为所谓“神出鬼没”模式，“海军应该出现在预计不到的地方”，从而增加“舰队部署的不可预期性”。
信息整合决定未来海战
《防务新闻》网站称，与会的各国海军官员还讨论了航母打击群在未来战争中的地位。针对航母打击群面临的威胁越来越多，是否有必要继续建造的问题，本·基反问称，中国拥有强大的反航母打击能力，“那么为什么中国还在建造航母呢？”
沃茹尔表示，航母打击群在二战期间的作用与21世纪初的力量投射行动有着根本的不同，“海洋已经成为更具争议的环境，意味着我们需要考虑从海底到太空的战斗”。他强调说，现代航母打击群将反潜、防空、反水面舰艇、远程打击、情报和日常威慑力整合在一起，能否将各平台收集到的信息及时进行整合和决策，将决定未来海战胜负。“航母作为情报节点的能力以及利用人工智能整合战场传感器数据的能力将是抵御新威胁的关键。我们必须在敌人之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新技术将使我们有机会做到这一点。”
彭德哈卡表示，关于“新时代的航母打击群如何保持有效作战能力”的问题，答案是驱逐舰、护卫舰和潜艇等护航舰艇能否紧跟时代，与航母一起采取联合行动。
弗兰凯蒂认为，随着高超音速武器等新技术的兴起，“一些对手可能有兴趣尝试开发‘反介入/区域拒止’策略，在这种情况下，航母打击群的机动性至关重要。”她强调称，美国航母打击群在一周内可以快速机动约5000英里，从而使对手难以追踪其行踪，“我们需要再次保持这种机动性和灵活性”。
接受《环球时报》采访的专家认为，五角大楼近年频繁炒作所谓“中国太空威胁”，渲染中国可能会瘫痪或摧毁美国卫星，从而让美军失去太空通信和卫星导航能力，但事实上美国拥有全球最强的太空战能力。中国外交部发言人26日表示，美国公开将外空界定为“作战疆域”，大力发展外空军事能力，是外空军事化、战场化的最大推手和外空安全的最大威胁。美国长期滥用空间技术，恶意跟踪并危险抵近别国航天器，是严重不负责任的行为。在此背景下，需要警惕的是美国战时发动太空攻击、剥夺他国卫星通信和导航定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