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谈】我与缪斯女神的距离

我是一个羞于承认自己有任何偶像的人,但KOKIA是例外。

不论是艺名KOKIA,还是她的本名“吉田亚纪子”,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应该都是个陌生的名字。即使是歌迷,也戏称她是“十八线歌姬” ,单曲专辑的销量常常徘徊于三位数。

不过你很可能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与她的音乐结过缘。

当年张韶涵主演的偶像剧《海豚湾恋人》里就有她演唱的插曲《白雪》,在各种MP3下载榜都是常客。

2006年的时候,《银发的阿基多》上映,这是第一部中日合拍的动画电影,后来也在央视电影频道播出过许多遍。如今许多人到B站再次点开这部动画,就只为重温KOKIA演唱的开场曲《调和OTO》带来的震撼。

这段片头的作画质量相当之高,与KOKIA的歌声相辅相成。而且这是由画师后藤雅巳一己之力完成,传言其为此劳累到住院

经历过QQ空间火热年代的人,多半看到过类似下图这样以《泪的告白》为标题的视频,制作者一般是带着哭腔讲述着自己的失恋故事,配上非主流风格的图文,而背景乐通常用的就是KOKIA的歌曲《谢谢你(ありがとう)》。

这类视频一度荼毒甚广,于是就像《The Dawn》被翻译成了《亡灵序曲》,这首《谢谢你》也更多被传为《泪的告白》。当然对于KOKIA的歌迷们而言,看到KOKIA被和非主流联系在一块儿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所以在KOKIA贴吧,“泪的告白”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个禁语。

除了上面这些,她还参与过“三得利乌龙茶”的广告曲、《破刃之剑》《神枪少女》《圣洁传说》等动画游戏作品的主题曲。尤其是出自《魔塔大陆3》的《EXEC_COSMOFLIPS》,因为使用了人造的“塔语”,歌曲本身也格外气势恢宏,颇有中二之感,因此一度作为“二次元神曲”在B站焕发了第二春。

很多人是从这个MC的视频接触到了这首歌

如果你对黑魂1和黑魂3主题音乐里的女声吟唱有印象的话——没错,这也是来自于KOKIA。

可能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KOKIA的歌迷构成相当多元。我去参加演唱会时,既能见到Z时代出身的年轻动漫爱好者,也有带着孩子来的一家三口。

KOKIA的演唱会非常有特点。一方面是她本人有着在演唱时赤脚的习惯,而且唱歌时常常手舞足蹈,因此在演唱类似《调和》《EXEC_COSMOFLIPS》等曲目时,在旁人看来就如同一群人亢奋地围着一个唱着诡异语言的“神婆”,场面相当邪典;而当演唱一些抚慰心灵的柔和歌曲时,台下往往又是横七竖八地睡倒一片,甚至传出鼾声,大家却又有对此不以为意的默契。

2004年时,KOKIA曾登上《同一首歌》的节目舞台,能看到是赤脚演唱

从2016年开始,KOKIA基本上每年都会来国内(主要是上海和广州)开演唱会,我也每年都参加。其门票可以说是白菜价,最低票价甚至只需要80元。

KOKIA的团队(如今她是独立音乐人,没有经纪公司)和承办的演出机构一开始对于她在国内的人气预估相当谨慎。但实际上,每一场演出的票几乎都是一开票就一抢而空,而且客源相当稳定,和我一样每年固定参加的歌迷不在少数,更不乏来自海外追随而来的粉丝。

所以,KOKIA在国内演唱会的规模倒也在逐年扩大,从一开始堪比歌友会,到入驻音乐厅,也终于有了舞美,带了现场乐队。

本来在2020年初,即将在上海举办一场舞台效果规格颇高的演出,我也早早订好了票。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疫情先是在国内爆发,演出被推迟至2020年下半年,但很快全球形势急转直下,演出最终退票。

没有经纪公司经营的独立音乐人们,原本就主要依赖于小型演唱会、音乐节等活动来支撑收入。根据日本相关机构的专门统计,相较于2019年,去年以演唱会为主的线下音乐活动举办数量下降了8成。受此影响,一度有超过八成的从业者无法单靠音乐养家糊口,不得不另寻打工维持生计。受访者里甚至有超过30%的人表示曾有过轻生的念头。

KOKIA这样常赴海外演出的音乐人自然深受波及。原本计划在日本本土举办的演唱会也最终取消,KOKIA在博客里写到,面对空荡的音乐厅,她开始问自己能做到什么。

去年4月初,KOKIA举办了一场免费的线上演唱会。

虽说后来有许多公司和艺人展开了类似的活动,但在那个时间点,进行这样尝试的音乐人还寥寥无几。

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一台钢琴,一支麦克风,居家风的服装,就连收音都是全损画质——与常规的演唱会相比,这场小小的LIVE简单而朴素,一如既往的只有KOKIA依然光着双脚。

但这些完全没有影响KOKIA的发挥。

直播间里聚集起来自不同国家的观众,他们中有着慕名而来的老歌迷,诉说着“我从九年前就开始听你的歌”;也有路人突然感叹“原来这首歌是你唱的!

唱完一首,KOKIA说道:“还有点没适应唱完之后没有掌声响起的情景呢”,评论区里就成排地刷起鼓掌的表情。

不久前,KOKIA到B站开设了账号。

相比花泽香菜、小栗旬这样有运营、有官方支持的入驻账号,KOKIA的B站账号几乎全是靠原有的歌迷自发宣传,但上传的第一个视频就出人意料地突破了100万播放。

就如上文所说,人们接触的KOKIA的途径往往大相径庭,但是都在这里找到了交集。

对于我而言,现场演唱会、直播或者发布于B站的VLOG,很难说哪种形式让我觉得更亲切。我唯一清楚的是,等到演艺活动逐渐恢复正常的时候,KOKIA国内演唱会的门票一定更难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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