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与人文的十字路口 《生化奇兵:无限》漫谈

题目眼熟不?如果你最近有看老罗的锤子Rom发布会,你应该记得。继“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之后,他又借用了偶像乔布斯的另一句名言“站在技术与人文的十字路口。”老罗曾在会上一再强调他们是家有“情怀”的公司,对于天性本是闷身发大财的公司,如果还会“人文关怀”,确实会让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

那么在现如今的游戏界,这样可爱的公司莫过于Irrational Games,也就是生化奇兵系列的缔造者。他们是业界的艺术家,靠的不是最先进引擎和特效,而是用美工和剧本把游戏当做一件艺术品来雕琢。他们也是聪明的,请来俄国Coser配合宣传,卖DLC季票(Season Pass)等等,该赚钱赚钱。转头看看育碧打算一年一部的《刺客信条》和EA灾难性的《模拟城市5》,男默女泪。


俄国的Coser

绕了这么远,回过头来还是拿作品说话。为什么小编要写这篇文章,题目看得到是因为《生化奇兵:无限》。游戏确实是难得的佳作,看得出Ken Levine是真心拿游戏当艺术做。艺术应该什么样?反映现实生活。游戏中到处可见真实世界的影子。如何解读?就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谈谈游戏以及背后的故事帮助消化。一家之言,终极剧透。(特此感谢A9论坛rheingold的剧情解析)

逃不掉的剧情解析

这个本来不想重复提的,网上不少详解已经写的很清楚,但是为了阅读的连贯,还是一并做了吧。详解字可能太多各位不爱看,小编花了几个小时现学现卖制作流程图一张帮你解释,记得点开看大图。

借用曾经《辐射3》引用过的一段圣经:“I am the Alpha and the Omega, the Beginning and the End....”一切缘起都是Wounded Knee战役中受了创伤的Booker,所以游戏封面大大的摆着他的画像,Elisabeth虽然风光,但论分量没谁比的上主角。

接下来,看图说话。整个游戏过程,其实只是右侧三个框,外加左上角的结局和下方的隐藏结局。其余部分都是背景。想玩明白得看清楚前因后果,而影响剧情的大事件,按照发生时间和因果列出(篇幅所限,只将重要事件标出)。可以看到最复杂的部分是都集中在82年,起点也是终点。不管接受与否,一旦受洗事件发生,平行世界便一分为二,Booker,也就是Comsotck在各自世界发展,本并行不悖。


不断试错,改变常量和变量

但随后出现的量子物理学家女Lutece,打乱了平衡。借由Lutece的装置,Comstock不仅建造了浮空城Columbia,还通过窥见平行宇宙(Tear)获得了预见未来的能力吗,为之后政教合一的统治打下基础。也是由于长期暴露于此装置下,他急速衰老并且不能生育。于是便萌生了去另一个宇宙得到Booker女儿Anna的想法(逻辑上也是自己的女儿),这个过程中令Anna(Elisabeth)拥有了超能力。此外,女性Lutece的平行宇宙版本——男版Lutece,也是从此开始厮混在一起的(游戏中神神叨叨的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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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sotck之后将Anna关在天使巨像(Monument Island)中,并改名Elisabeth,用巨像中的虹吸管(Siphon)吸取她的能力,外加Lutece技术支持,开始做起了建设新美国的春秋大梦。中间开工厂的Fink,Vox Populi的头领Daisy Fitzroy和先知夫人Lady Comtosck等几个事件为游戏过程铺垫了内容。但推进剧情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Comtosck唆使Fink伪造事故,要除掉Lutece二人。动机其实很微妙,因为Lady Comstock认为自己丈夫和女Lutece偷情,才有了Elisabeth。也是为了保守秘密,Comtosck将知情人全灭口了。结果Lutece二人没死透,还变成了量子态。


虹吸管(Siphon)

你可能会问,变成量子态的Lutece二人神通广大,干嘛不自己杀了Comstock?不仅为了复仇,更是对Booker心怀愧疚,他们开始帮助Booker夺回女儿,要赎自己的罪。从此之后,他们就像做实验一样,不断从平行世界中找来Booker战Comstock。为什么叫《无限》呢?也是因为有无数个平行世界,无数个Booker,用穷举法不断试错,再不断改变常量和变量,引导现实的发展,总有一种会成功。

玩家的游戏过程,就恰好是这成功的一次——第“123”次。借由老年Elisabeth的帮助,驯服Songbird毁掉抑制她能力的巨像,Elisabeth能力全开,几乎成神的她一眼看穿了无限个平行宇宙。找到了结束一切的办法——让洗礼从未发生。最后舍身取义,断绝了Comstock出现的可能。值得一提的是,字幕播完之后的彩蛋,让颇伤感的结尾节外生枝有了一个大团圆结局。


舍身取义

最后补一个本作与之前系列的联系,也就是出现在结尾处的海底城Rapture,不仅是怀旧和致敬。不觉得天空城中人们超能力来的突兀么?原作中1955年出现,现在才1912呐。其实是通过Tear偷师未来海底城得来的。

游戏中的罗夏测试

游戏作为第九艺术有两个要素,一个将自己与其他艺术形式区别开来的“玩法”;另一个则是共通之处“内涵”。讲到这里不得不提Irrational Games的创意总监Ken Levine,也是生化奇兵系列的核心人物。大学主修“戏剧艺术”的他确实让游戏很“文艺”。


Ken Levine

说到文艺中映射的现实,小编找到了Ken Levine在12年年底的一次访谈,其中谈论《生化奇兵:无限》和美国历史,也是游戏与现实的接口。天空城哥伦比亚的设定很有趣,本质上是真实的,浑身散发时代的气息,也几乎翻出了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部分。问道游戏是否对于美国历史有负面的看法?对此,Ken Levine一再称秉承的原则是“诚实”,真实可信的反应那个年代应有的样子。

所以游戏设定虽然是科幻的,但也处处都暗藏着与当时社会的联系。就像一段存在平行世界的历史,它完全有可能真的存在,只是与我们无关。而对于这段虚拟历史表达的东西,Ken Levine则用“罗夏测试”来比喻,看到什么跟自己有关。也正是游戏足够出色,让每个人眼里都看到自己的哈姆雷特。


真实的Wounded Knee战役

小编眼中的《生化奇兵:无限》看到了些什么?战争创伤、种族歧视、各种主义、宗教、社会、救赎等等,就跟看现实世界中一样多。这些问题不必我再说,网上都查得到,也没对此谈笑风生的水平,就都不提了。只说说个人的感受:我们总是想要从文艺作品中找到些指引当下的东西,还记得游戏娱乐之外也可有此功能吗?

除了美国历史,Ken Levine访谈中标题后半段是:“我一直认为玩家们被低估了。”看来他真的认为游戏不输于任何其他艺术形式,一样是称职的载体。FPS游戏无脑突突突的大流中,照样故事讲得风生水起,他确实这么做了,虽然几经跳票,还是一板一眼的做到了。那么在《生化奇兵:无限》这个罗夏测试中,作为玩家的你看到了什么?


不同人种不允许通婚

十字路口向哪边走

回到题目,在小编心里,不管是“技术与人文”、“科学与艺术”、“玩法和内涵”甚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叫法不同本质又共通。它们是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的两条路,一条偏重改善外部条件,一条则是改变人们的精神世界。在历史上,两者不断进步造就了我们现在的世界。一开始,技术慢,人文繁盛,出现了宗教神话,让当时的人们愚昧又迷信,饥饿疾病都是致命杀手。后来技术迎头赶上,生活条件大幅改善,但是人文慢了,造成了世界大战,拿着核武器随时准备同归于尽。


剩下的看你了

《生化奇兵:无限》以及许多科幻作品,都在做这样的设问,什么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们可以看到游戏中出现的意识形态,不管是1912还是1955年的美国,相同的是它们都是源于现实的,而把远超现实的能力给予他们会出现什么呢?人和动物不一样,除了吃喝拉撒繁殖之外有野心,有精神上的追求。生化奇兵系列中的大反派无一不是有着建造乌托邦的愿景,甚至出发点相当良善,但是心中的人文承受的住手中强大的技术么?

现在我们所处的年代,是个缺少大师的时代。技术一日千里,但是放眼望去引领精神的人物都是耀眼的前辈们。游戏界莫不如此,画面技术几乎能复刻现实,显卡强力如核弹,狂热的更新迭代卷动着金钱和荷尔蒙汹涌翻滚。游戏名字后面的数字冲着两位数奔去,他们选择了高歌猛进的时代精神。

不过也不必太担心,我们现在面临的困扰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就像Booker不断试错终于成功,人类历史其实也是试错的合集。它告诉你的是哪不能去而不是要去哪,但是也告诉你付出的代价不会白费,常量和变量会不断修正。

所以转头看去,这不还有慢慢悠悠讲故事的Ken Levine,一再跳票的Irrational Games,是不是可爱又让人欣慰。

最后,附上游戏的“情怀”之一

Bioshock Infinite OST - Will The Circle Be Unbro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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