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粮食出口，外商控制？
本报驻俄罗斯特派记者 隋 鑫 本报特约记者 安 然
俄罗斯粮食协会主席阿尔卡季·兹洛切夫斯基近日对媒体表示，尽管存在限制，俄罗斯仍然能够在2022—2023农业年（2022年7月至2023年6月）实现6000万吨的粮食出口指标。其中，5000万吨是小麦。但受俄乌冲突俄方被制裁等因素影响，俄罗斯小麦等粮食价格在全球市场正在失去竞争力。为此，俄三大农业州领导人近日致信总统普京，呼吁限制外国人参与俄农业企业。他们认为，外国公司正在通过“影子链条”将粮食“抽离出俄罗斯”。
致总统的一封信
据俄罗斯农业咨询公司Sovecon分析中心测算，今年10月至11月，俄罗斯黑海沿岸小麦合同平均价格比法国小麦合同每吨便宜10-25美元。分析人士认为，俄罗斯小麦正在失去竞争力，这可能导致2023年第一季度的需求和出口下降，甚至可能在今年12月底就出现下降。
包括小麦在内的粮食价格下滑让俄罗斯粮食生产者极度不满。据“俄罗斯商业咨询”通讯社报道，俄罗斯三个粮食主产区的领导人日前致信俄罗斯总统普京，提议限制外国公司参与俄罗斯的粮食出口贸易。信中建议通过立法手段，让外国公司只能直接或间接参与20%的粮食出口，并要求俄罗斯农业企业所有者将母公司从外国司法管辖区转移到俄罗斯司法管辖区。
信中特别提及，外国贸易商先从俄罗斯生产商那里购买高达30%的出口谷物，到港口发货时再增加另外的40%，导致俄罗斯谷物出口价格下降，并令俄生产商和国家预算收入遭受损失。
俄罗斯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行政长官孔德拉季耶夫表示，“今天，站在这些贸易商背后的外国公司，在市场上通过‘影子运输’方式出口，然后销往非洲和亚洲国家，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利可图的。”孔德拉季耶夫等三位领导人认为，外国公司通过“影子链条”将粮食“抽离出俄罗斯”。
俄十大粮食出口商都是谁
据俄罗斯“Rusagrotrans”分析中心的统计数据显示，在2021-2022年度粮食出口季的上半段，十大粮食贸易商共出口1763万吨俄罗斯谷物，占俄罗斯向非欧亚经济联盟国家出口量的72%，其市场占有率和影响力举足轻重。
俄罗斯十大粮食出口商中排名第一的是俄罗斯商人彼得·霍迪金名下的RIF贸易公司，第二名是俄罗斯国有VTB Group参股的Demetra贸易公司，排在第三位的是俄罗斯商人瓦迪姆·维库洛夫名下的阿斯顿公司，排名第四的是俄罗斯国有联合谷物公司。
在这十大粮食贸易商中，外企排名最靠前的是排名第五的瑞士嘉能可投资的维特拉，此外还有美国嘉吉、法国路易达孚和总部位于新加坡的贸易商Outspan International。
在当前背景下，俄罗斯官员对于这些有着外资背景的国际粮商显然充满不信任甚至是有些敌视。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行政长官弗拉基米罗夫称，该地区70%的收成由外国公司交易，而该地区占俄粮食出口总额的15%。
如何处理外国粮商问题
实际上，早在今年9月就有俄罗斯官员提议，对来自“不友好国家”的谷物贸易商在俄罗斯从事贸易果断采取措施。俄罗斯外贸银行行长兼董事长安德烈·科斯京为此专门给普京写信，提议禁止与“不友好国家”有关的公司在俄罗斯购买谷物和油料作物等。
不过，这一提议当时就被俄罗斯农业部拒绝。俄罗斯农业部长帕特鲁舍夫在12月初保证，俄不会将外国谷物贸易公司驱逐出其市场。
对于此次俄三个粮食主产区领导人提出的建议，“俄罗斯商业咨询”通讯社引用消息人士的话说，普京总统支持这一倡议。但他同时认为，该决定应排除对行业的负面影响，并且不应与善意外国投资者的合法利益相抵触。分析称，从普京的回应来看，政府的举措还是相对理性的，在当前被制裁的危局下，在粮食贸易领域能够维系多年形成的成熟合作模式或许才是共赢之道。
俄罗斯总统国民经济与公共管理学院农业政策中心专家丹尼斯·捷尔诺夫斯基表示，俄罗斯粮食市场经常被认为是完全竞争市场的范例。出于与市场行为无关的原因，将参与者从市场中移除并不会增加竞争，相反会削弱竞争。
俄罗斯经济学家安德烈·洛博达表示，俄罗斯粮食市场意味着大量资金和几乎无限的政治影响力。俄罗斯企业与外国企业在粮食市场的高度融合，对于增加俄罗斯的金融吸引力有利。▲